“有事?”
电话那头的时京墨似乎在忍着情绪。
“没什么,就想问问你中午吃了没有。”
若不是开口时他那有些生硬的语气,我当真觉得他只是想打电话来问我今天过得如何了。
“吃了,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刚想挂电话,时京墨却急忙开了口:“那个,你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本能地抗拒,于是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用了,我今天要加班。”
“加到几点?”
时京墨有些不依不饶。
我抬头看了一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随口报了个时间给时京墨:“九点吧。”
“好,那九点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大概是不想听到我拒绝,时京墨的电话挂得飞快。
我叹了口气,不再去管他,继续低下头去看书。
人都说为了圆谎就会说另一个谎,为了装作我还在加班,我只能在办公室里接着学,直到办公室里最后一个人走掉,我接到了时京墨的电话。
“念初,可以走了么?
我在楼下等你。”
可我却依旧没有错过时京墨挂掉电话前那一声细微的声音。
我下楼的时候,时京墨的车就停在楼下,他摇下车窗,一同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有白幼薇那张我见犹怜的脸。
不等时京墨说话,白幼薇抢先开了口。
她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抱歉啊,念初,我刚刚和京墨一起吃了饭,他说来接你,顺路送我回家。”
“嗯。”
我点点头,刚想拉开后座的门却被时京墨打断:“那个,幼薇说她会晕车,所以我就让她坐了前面。”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拉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其实何必跟我解释那么多,只要有白幼薇在,我从来就没坐过时京墨那辆车的副驾驶,他总说白幼薇会晕车,所以要坐前面。
还觉得我执着于坐副驾驶位是无理取闹。
所以我不想再争下去了,白幼薇喜欢,那就给她好了。
我几乎是忙了一整天,所以一上车就昏昏欲睡,连白幼薇和时京墨在前面调情在我的耳朵里都像是催眠曲。
“京墨,今天那家小龙虾好好吃啊,下次我们再去吃吧!”
在白幼薇的眼里,我仿佛不存在,而她这话里话外都有种宣誓主权的意味。
如果是往常,我还会生气,会争论,然后白幼薇哭着跟时京墨撒娇,最后,我和时京墨又会陷入无休止的冷战中。
可现在的我,早已经没了那个心思。
我不是没有看到时京墨偷偷从后视镜里观察我的反应,他大概在期待我会像从前一般吃醋,然后冲他发脾气吧。
很可惜,我早就不会了。
“好。”
或许是没有得到预想中我的反应,时京墨答应了白幼薇的话。
“就是下次还是要麻烦你帮我剥虾壳了。”
白幼薇的撒娇简直腻的慌,我怕我没消化完的晚饭会因此吐出来,索性摇下了车窗,车里这股白幼薇浓得发腻的香水味和她的撒娇才散去了些。
“没关系,反正举手之劳而已。”
绿灯亮起,时京墨打了个方向盘准备转弯。
“那下次我帮你剥。”
白幼薇抓着安全带笑得一脸开心,她转而看向我,“该不会念初没有帮你剥过虾吧!”
她没用问句,反而是肯定句。
其实我不是没有帮时京墨剥过,和他刚在一起时,我一时兴起想要去吃小龙虾,他虽然不情愿,可还是一起去了。
我帮他剥了满满一碗,可他却冷着脸看我:“谢谢,我有手,自己会剥。”
兜头一盆冷水,于是我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给时京墨剥过虾。
我抬头看向白幼薇,车里虽然昏暗,可我依旧看见了她眼里明晃晃的挑衅和得意。
她好像总是喜欢故意引我发火,然后引得时京墨指责我,她再充当那个调和我和时京墨矛盾的和事佬。
就好像她永远善解人意,永远会为了时京墨考虑。
而我,在她的衬托之下,成了个情绪不稳定的泼妇。
不过今天我要令她失望了,我不会再理会她的任何挑衅,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