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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热门美人如画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曲青与众人所看见的景象不过是湛戈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而卷里则在他身旁。
侧了侧头示意侍卫将湛戈背回血楼内,手上的刀剑却依旧搁在卷里的颈脖处,“你来这里做什么?”
话语间打量了四周,两个碗已空,水里泛了些红色。
卷里一动未动,将山河扇收回袖子里,低垂着眸子未说话。
说她救了湛戈?
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怀疑她披着江欺雪的皮来害湛戈,谁信?
脖子上锋利的刀刃依旧,若是一动划破了皮当着他们的面暴露了出来,那她用尽心思掩藏的一切都泡汤了。
“无论我说什么,你们心里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觉得是我害了湛戈不是吗?”
语气冷静,现在湛戈昏迷,她只能自己救自己,就算是卷素来了也救不了她。
曲青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从第一天开始。
最终还是收回了剑,对着留下的人道:“押下去,等尊主醒来再做决定。”
卷里是呼了一口气,还好他不会善作主张。
“若是尊主醒不过来,那么你就陪着尊主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曲青加了这么一句。
卷里勾了勾唇角,湛戈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呢。
后背被人一推,终究是随着人被关押在了魈尸谷。
夜班三更亦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湛戈被人背回了主殿,最终还是叫了代为掌管生死堂的青藤过来。
“今夜药浴为何尊主会出事。”
曲青并未说发现卷里的事情。
青藤提湛戈把了脉,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是气血亏空并无大碍。
但是面上却是极为严肃的对曲青道:“这药浴之事我是按照阴姬吩咐来做,为何会出现意外我不知,可是若是能让堂主出来便能明了。”
曲青一愣,皱了皱眉头,青藤口中的堂主自然是誉阴欢,可这进了霆堂自罚的人从来没有能提前出来的。
“事关尊主性命之危,长老们会同意的。”
青藤说的极为严重。
“那你在这里照看尊主,我这就去霆堂请长老。”
见青藤点头,曲青离开。
二人皆没有看到湛戈微微颤抖的长睫。
誉阴欢跪在铁壁堂前,双膝下的地血迹斑斑,霆堂囚室一物也无,她面色惨白,四面铁墙打着小眼供人监督,她亦不知道这是已经是第几天。
轰隆一声巨响,她惊愕回头,才看到外面的天色暗沉,来人看不清容貌。
“因今日突发事件,长老特允生死堂堂主誉阴欢出霆堂为尊主治伤。”
随后有人才是进来,拖着誉阴欢起身,两根一只手掌长的铁刺从地上而起,直直穿透膝盖,抽出是亦是两个血窟窿。
而誉阴欢被人丢在早已备好的轮椅上,推出霆堂。
曲青一早候在了厅堂外,看见誉阴欢被人推了出来,双膝满是血,虽知道无性命之忧,可若是以霆堂惩罚的时间来看,即便誉阴欢医术多么过人,待她出了霆堂后这双腿也是废了。
这也是霆堂的意思,犯了错又不想离开的人,要留在血楼,那就永远留在血楼,这腿不要也罢。
誉阴欢惨白了脸,拉住曲青的袖子,急忙道:“他怎么了,他怎么会受伤。”
曲青摇了摇头,推着誉阴欢去了主殿,“药浴出了问题,尊主一身是血昏迷不醒。”
“药浴?
药浴怎么会出了问题,我明明吩咐的好好的。”
她在进霆堂之前将一切都吩咐给了青藤,照理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发现尊主的时候,玄姬在他身旁。”
曲青倒是将这事儿说给了誉阴欢听。
誉阴欢心头一紧,手紧紧的握住,“我就知道她定然接近湛戈是不怀好意。”
曲青并未回答,推着誉阴欢进了霆堂,见青藤立在一旁,誉阴欢未开口就是直接未湛戈把了脉。
却是一脸疑惑的回答,“他无碍只是失血过多。”
“青藤说,尊主有性命之忧,需要请誉堂主出马,所以曲青这才去求了长老。”
曲青一脸肃色望着青藤。
显然若是以欺瞒的方式从霆堂放出正在受罚的人,被发现后,那罚的,可就不止一人,也不会是自罚那么轻松。
誉阴欢皱眉,看了看失血过多并不是大碍,但是湛戈皮肤上的血迹太过明显,有些经脉开裂,是蛊虫破裂的痕迹,伸手沾了点血闻了闻,眉头一皱望着青藤的目光一番凌厉。
“他体内为什么没有药!
你真的有按照我的吩咐说的做吗?”
这些血蛊显然已经肆虐过才又沉浸下来,可是若是血蛊肆虐过那么湛戈现在早就不在人世,而他活了下来,显然是被人救治过。
若是玄姬要让他死,根本不用出手,这些血蛊就能整死他。
青藤眸光有些闪烁,咬唇肯定道:“是。”
誉阴欢皱眉:“我说了两晚药换的时候,要看第一晚有无效用,若是无,那么尊主就要换到另一个干净的泉水中才能落另一碗药,蛊毒发的时候两碗药汁不能在同一个药池里,你是这么准备的吗?”
青藤还未开口,曲青先一步说清,“并不是,尊主是两碗药都放在了同一个药池里。”
很显然,青藤说谎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誉阴欢一拍轮扶手就想要站起来,显然忘了膝盖上的俩窟窿,这一动之下潺潺的血迹终于又渗了出来。
青藤彻底忍不住了,跪倒在誉阴欢面前,带着哭腔道,“堂主,尊主无事,现在堂主也出来了,要不堂主先把腿给治了吧,这若是再不治,它可就废了。”
这一番话彻底说出了目的。
誉阴欢颤了颤,哪里还不知道青藤这是为了让她从霆堂里出来。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扇在了青藤脸上,带出浅浅的红痕,其实不疼,誉阴欢没有多少力气,但青藤脸上委屈更甚。
“你就算是想让我出来,你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湛戈。”
青藤扑倒在了誉阴欢的腿边,“堂主我错了,我这也是想赌一把,从霆堂出来后堂主这双腿就是废了,尊主从来没有看见过,但堂主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
哪个毒花毒草为尊主准备的药不是堂主亲自动手,不敢假借与他人,别人都不知道这毒血之身是怎么来的,但我们知道,堂主这样为了尊主,怎么能落的一个废了双腿的下场。”
啪——又是一个耳光,青藤惊愕又难过的看着誉阴欢,却见誉阴欢亦是流着泪。
“我可以容忍你做别的事,可是你不能用湛戈做赌注,湛戈是我的命,若是他出了一点差错你以为我还会活着吗?”
“可...可是,尊主无碍不是吗?”
青藤惊慌失措,看了看床上的湛戈又看了看誉阴欢。
“那是有人救过他,他一身上下都有筋脉破裂的痕迹,虽然我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救了他,可是,你真的赌错了,按照你这样为了我而罔顾湛戈的性命,生死堂也不会再要你,你好自为之吧。”
誉阴欢说的有气无力,她以为卷里是伤害湛戈的。
没想到,伤害湛戈的虽说不是她,但是间接的就是因为她。
话说的清楚明白,曲青也是知道误会了卷里,可是玄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发现,关进魈尸谷,无论如何也要等尊主醒来再做处置。
“堂主,你若是不要青藤也好,可是您已经从霆堂出来了,这腿您还是先给自己看看吧,我推您回生死堂,若是要赶青藤走,那也是明儿的事,堂主还想陪着尊主,这腿若是没了谁陪着尊主。”
青藤说的声声带泣。
誉阴欢陡然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苍凉之感。
她爱了十七年的男人对她,还不如一个丫鬟心疼她,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爱的义无反顾。
抬头看了看曲青,四目相对,话不说也是明了。
曲青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湛戈,开口道:“既然尊主身子有恙,那么誉堂主先请回生死堂安排妥当,为尊主送药可不要再出差池。”
青藤破涕为笑,曲青的意思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见誉阴欢没有拒绝,推过她的轮椅出了主殿,路过曲青时,誉阴欢轻轻道了声:“谢谢。”
主仆二人离开,曲青关上了门,准备抱剑守在湛戈身边。
本以为要等很久,却没想到,刚转过身,就看见床上的湛戈幽幽的睁开的眼,眼神望着床顶上,目光有些迷茫,曲青浑身僵硬。
“曲青,我真的很无情吗?”
誉阴欢跟了他十七年,可以说曲青和誉阴欢两个人是湛戈从小到大的玩伴,感情与其他人自是不一样。
曲青想了想,回道:“胡萝卜是死物,即使再让属下看个三十年属下也不会喜欢。
可是属下也不喜欢兔子,觉得那种东西又小又脆弱,一个手掌就能捏死,但是如果在属下孤立无助只有兔子相伴的时候,属下也许会对那兔子产生依赖。”
湛戈嗤笑一声,“你就是在拐弯抹角说我无情。”
不过失了点血,不过随后还是问了,“玄姬呢。”
他记得他昏迷之前,卷里是在岸上,按照誉阴欢的话,那么一定是卷里救了他。
“属下见尊主晕倒在地,浑身是血,而玄姬正在尊主身旁,以为...”曲青低了低头。
“以为是她害了我?”
湛戈再笑,说实话,现在即便卷里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会像,大概是长得像卷里的江欺雪又出来作怪了。
曲青点了点头,“所以,属下让人把玄姬关在了魈尸谷,但并未处罚等着尊主醒来再做决定。”
湛戈猛的坐起了身子,眼前虚晃半晌,锤了锤头,这才好了一点。
“尊主可是要接回玄姬,让属下去吩咐一声就行。”
曲青就要打开门,却被湛戈制止。
“不了。”
惊愕回头,却听湛戈沉沉的说道:“放了卷里,无非就是证明了她的清白,霆堂的长老若是追查下来,事情落到生死堂的身上,届时别说保不住她的腿,怕是这惩上加惩,命都保不住。”
霆堂不罚别人,罚自己人,包括尊主在内。
正因为有霆堂所在,这血楼之内的人,才能循规蹈矩。
“那尊主这是要玄姬背上这罪名?”
毕竟她是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抓了起来。
湛戈摇了摇头,“不会,只是委屈她这一段时日,就当我还未苏醒,还在让誉堂主治疗吧,等她回来,我会跟她说清楚。”
抬眼,却见曲青嘴角微微上翘。
“怎么你还高兴?”
“属下是为阿欢感到高兴,尊主终于看得见她了。”
他曲青跟玄姬可不熟,但是跟誉阴欢熟。
湛戈垂了垂眸子并未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不是心疼了。
他只是想将欠她的都还给她,他可以把她当做属下,可是感情上,却不能把她当做自己的什么人。
誉阴欢受罪,他只是会觉得愧疚,想要偿还,可是卷里,却会让他心疼,想要保护。
这大概就是让他心动和无法让他心动的区别。
抬头望了望天,天色仍旧昏暗,总会觉得,她会懂的。
卷里在魈尸谷的囚房里呆了一夜,囚房昏暗,充满了血腥味,赫然让卷里想起了在藏洞内暗无天日的日子,只是之前她期待的是出卷,而现在期待的是第二天湛戈会醒的,到时候湛戈会带她走。
咬了咬唇,袖子中的山河扇未拿出,她要用正大光明的理由被湛戈接出去。
就算找不到湛戈为什么会药浴成那样的理由,那么她相信,湛戈一定会信她,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做出伤害的事。
偶有吱声响起,爬过的老鼠带来窣窣的声响,卷里竟然会觉得不那么寂寞。
动了魂气引诱着那老鼠过来,看它抱着东西啃着,这一看,竟是一小截指骨,卷里立马又把那老鼠给踹的远远的。
老鼠抖了抖屁股,不明所以,还是抱着刚找到的食物钻进了洞。
第二天,卷里没等到湛戈接他,却看到了众人看她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神情。
得到的消息是,湛戈伤势太过严重,现在仍旧昏迷不醒,霆堂放出了誉阴欢为尊主治伤。
画祖妞过头,看着脚步蹒跚的卷里一瘸一拐的走向画魂谷的出口。
背影坚强而又执着,满身疮痍,却是怎么也阻挡不了她的步伐。
伸手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脸,溃烂的裂痕抚在手中凹凸不平,若是没有开裂,没有她的满目狰狞,这张脸是极为清秀婉约,小家碧玉,谁也不知道,这皮囊,就是梅娘的。
“你出不去的。”
沙哑的声音从卷里背后传来,没有了方才的声嘶力竭,此刻平淡如水。
卷里的脚步顿了顿,还是执着向前。
“除了守卷人以外,这里外物不得进,里面不得出。”
画祖淡淡的开口,卷里却是突然感觉到,天色转变的那个隔间,宛如一道无形屏障,将她与外面分离。
画祖的话却更是让卷里,心下一跳。
她说,梅娘...梅娘虽然早就消失,可是她毫无疑问是卷里心头的引路人。
屏障阻隔了卷里出去的路,身上血未止,一只冷凉的手却是贴上了卷里的脊背,魂力缓缓流淌,替卷里治疗着伤势,卷里惊愕的回头,却被那双手抵在了屏障上,只看到画祖脸上的裂口,紫色的魂气缓缓流淌而出。
“你说,不忘初心,呵。”
画祖冷哼一声后便没有下文,只是手中魂力未减,卷里浑身上下的伤口逐渐愈合,回过头看着画祖只看到狰狞面目,瞳孔布满仓皇,心里疑惑,她到底是谁。
书院,是男子该去的地方。
而梅娘的故事里,所提起的男子只有那个郁郁不得志,却正直痴情的男子乔生,而女子,却是只有霜花。
突然想起,这人皮囊在外,内里魂魄另属,那么就是之前她是男是女丝毫不知,如今听来,是乔生倒是极有可能。
画祖没有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卷里愣在那里,眼神中还有一些看着她,没来得及收回的茫然。
“你无法离开画魂谷,这画魂谷内没有食物而且即将崩塌,等个几天若是守卷人不回来带你走,你也只能死在这里,我不用再掐死你,毕竟你已经变成了人,无可挽回。”
平复了那一瞬间的暴躁,画祖还是能好好说话。
卷里皱了皱眉头,这才继续跟了上去。
“我不能出去,你也不能出去吗?”
卷里疑惑开口,画祖一直让云天来抓她,想必也是因为她不能出去的缘故。”
“我能出去,只是出去后,我会消失的更快,外面没有画魂谷的魂气,我出去,皮囊就会破碎掉。”
画祖随手寻了一处木桩坐下,转头看向卷里。
“这一代的守卷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想必是为了你,不必担心。”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卷里陡生疑惑,“你为什么...想问我为什么放过你?”
卷里睁大的双眸里就写着“我想知道”四个字。
画祖抬头,看着天外黑白分明的交界线,眼里闪过一副画面,那个焦急而又温婉的面庞挡在他的面前,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带着乞求道:“乔生,你不要忘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你入了玄道,不能杀人,否则会遭天谴,今日他死,明日就是你死。”
画面一转,梅娘逐渐消失在他面前道:“乔生,去做你想做的吧,我们都不在了,你要活下去,比我们活的要久,比你恨的人活的更久,总之我都看不见了,可是,你若是死了,那么你的恨便真的是无处可泻了。”
然后,留给了他这一副皮囊与一段记忆,他乔生,要永生,要记住梅娘,永远的记住她,不能任由她消失在世间,明明存在过却无人可忆。
想要夺取别的画魂的皮囊,却发现没有被深情之血浸染过的皮囊,他容纳不进。
这梅娘的皮囊却是要逐渐崩溃,他只能把自己封印在画魂谷,等着下一个深情之血所浸泡过的画魂。
“我说了,因为结局无可更改,你成了人,这聚魂木灵聚集在了你身上,所以我再也没有下一个机会,等魂力散尽,画魂谷就会被崩塌沉入地底。”
浅白的嘴唇随着话语,又逐渐裂开些许。
卷里张了张口,她方才明明是想杀了她。
“你应该要祈祷,这一代守卷人能来得及在画魂谷崩塌之前将你带走,否则你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画祖说着勾了勾嘴唇,又是哗啦几声,整个人如同放了很久的精致木雕娃娃,被腐朽,正剥落。
卷里皱着眉头,“画祖,这里当真...别叫我画祖,那是我用来糊弄人的,叫我,乔生吧。”
这下卷里才终于肯定,画祖就是乔生,还想开口询问,乔生却是拍了拍他旁边的木桩。
“坐吧,我只感觉得到他正朝着画魂谷而来,你应该祈祷他无意外,会在三天内到画魂谷。”
“他会有意外?”
卷里惊愕张口,询问的话也是忘了。
“会,聚魂木灵已经消失,守卷人心头的聚魂木根会逐渐死去,变得如同普通人,进画魂谷外的密林是很恐怖的,一个正常人要进来,很难。”
乔生说话间,整个面容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骨白森森。
卷里一下侧过头,不忍看。
乔生看到,却是笑了,“很恐怖?
很难看?”
找不到东西看他这张脸,可是想也想得到,“可是,比我自己的还要好看上不少。”
卷里错愕过头,这是乔生开口提他自己的。
“你为什么还活着?”
若是他真的是乔生,那么首先就打破了梅娘的故事,卷里有些失落,至少梅娘没有和乔生一起变老是真的,可是若是梅娘被乔生送人,怎么也轮不到乔生为画魂谷的画祖。
乔生愣了愣,想到了什么却是无奈的笑了笑,“故事是假的,我没有把梅娘送给别人,这个故事是我编造给守卷人,为的就是让守卷人把画魂都带回画魂谷。”
这话却是让卷里又庆幸了,还好乔生不是那样的人。
却没想到乔生接下来说的话让卷里心尖尖都揪了起来。
他说:“梅娘把她的皮囊给了我,而她自己消失了。”
乔生永远都记得,梅娘消失的时候,紫色的魂力弥漫了整个画魂谷,美的就像朵朵罂粟花,却偏偏在她消失之际,他才突然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为什么她要把皮囊给你!”
卷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完全忘了乔生还是之前那个要杀了她的画祖。
而乔生摇了摇头,“结局不太美好,说出来也是徒增感伤。”
这话里带了那么一丝怀念,遗憾,还是什么感情卷里说不出来,可是,“梅娘对你很重要,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消失。”
卷里忍不住责声。
让画魂自己消失的方法不多,可是,原因一定是因为画她之人。
乔生站了起来,背对着卷里,负手而立,以女子身段做这男子动作,此刻看着有些怪异,但又有些决绝的沉稳。
“如果我当时知道她对我很重要,我就不会让仇恨蒙蔽了我的眼睛。”
如果当时...这四个字就让卷里噤声闭口不问,如果当时,可惜没有。
“你好好休息吧,人身会疲惫,我不觉得这个守卷人就算回来,他也能未卜先知,知道你变成了人,知道你会饿,而给你带些吃的过来。”
卷里没有再问梅娘的事,无论梅娘如何,都已经与她无关,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人。
但是卷里终于知道了饿是什么感觉。
随着肚里空荡,卷里看画魂谷的红泥都觉得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恨不得试试,乔生说,吃了,胃里塞泥,人身会死。
卷里只得放下,第二日,卷里想要起身转转,双腿都是发软的,最终还是躺回了木桩,天上有青鸦飞过,但是都与画魂谷平地相驳,自然而然的无事了画魂谷一般。
乔生一身,几乎是白骨乍现,一只手伸出啦,有半拉白骨。
偶尔听他扭动着关节,也是咯吱作响。
在这沉默中,卷里也是相对无语,最终还是主动开了口。
“乔生,在梅娘编的故事里,她最后变成了人,和你成了亲。
你不肯说你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梅娘的幸福,那你求永生是想要让梅娘回来吗?”
卷里想了想,付云姝便是如此,一直想要找仇饮回来。
虽然她已经变成了人,但乔生不肯说,她总要替付云姝旁敲侧击一番。
咯吱一声,乔生扭过脸,半张玉脸,半张白骨,半拉朱唇一张一合,“梅娘的故事?”
一只眼珠子里写满了惊愕,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
让梅娘回来?
不可能。
梅娘是木灵,她散了魂魄与意识,只留下这一身皮囊赋予他,仙人出世也不能让她回来。
卷里眨了眨眼,在乔生的疑惑下,将梅娘留下的故事完整的说了一遍。
乔生身子颤了颤,一只手微微抬起,但最终还是重重的垂下,有着眼皮儿的眼睛半阖,语气不悲不喜道,“梅娘,她是在给自己一个梦吧。”
说完,找了个桩子躺下。
背过身子,留给卷里一个僵硬的背影。
卷里突然觉得,还是沉默的氛围更好一些。
云天比乔生说的回来的更早一些,第三天的一大早,卷里便听到草丛哗啦的声音。
一身是泥的云天,生生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乔生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这才想起来,那坡是画魂谷的分界线,当初他也是从那里滚进了画魂谷。
云天剧烈的咳嗽着。
他本按照往常的路回了画魂谷,中途遇见一只金钱豹。
他不杀生,想要将金钱豹轰走,却哪知那只金钱豹跟铁了心似的跟了他一个晚上,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开。
后来云天才发现不对劲,这魂力丝毫没有恢复,山河扇不在手,这魂力用一次少一点,而回画魂谷正门的地方还要一天,若是到时候魂力未恢复,那他肯定会被这金钱豹给撕碎。
于是就想到了这片陡坡。
今早他站在这坡上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完美的姿势,这坡又长又陡。
在鼓足了气后就侧身倒下,如同滚筒一般滚像谷底,一直滚了半个时辰才停下,金钱豹再快,也没有云天滚的快,最后,还是将它阻隔在了画魂谷巨大的屏障外。
停下来后,云天已经满嘴是泥,脑子几乎已经是晕乎乎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抬脚就打着旋。
这大概是他做这守卷人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云天脑袋还晕乎乎的,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去,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以为那只金钱豹追了下来。
心下一惊,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只软软的小手便扶过他的胳膊。
“云天,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声音清脆,像是鼻间飘过的青草气息,云天脑袋是发蒙的,但是心却陡然放下。
是卷里。
她无事。
被卷里扶着,云天的脚步任由卷里带着自己,他的眼里脚步虽是向前,却又不自觉的朝着卷里那一边打着偏,整个人的重量几乎搭在卷里的身上。
乔生看着二人朝着画魂谷边缘走去的步伐,和卷里一脸的纠结,竟觉有些好笑。
云天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恢复利索,这一看,画魂谷竟宛如被夷为平地,只有巨大法阵,云天脑袋里再次蒙圈,侧过头,看到卷里一身衣衫尽是破口,有血迹,这下更是心惊,再侧头,那半个白骨肉身的画祖还在朝着他笑。
“这...”刚出一字,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响,却是卷里肚子里传来。
云天低下头,看着卷里红润的面颊,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面颊,入手的感觉温润软滑,但那温热的触感,“卷..卷里你变成人了。”
话语有惊有喜,就算心里早就有了个底,但还是难免惊喜。
在抬起头,看向乔生,这一次却并未尊称他为画祖,只是看着。
“你看我干什么,你若是晚来几天,她就会随着谷一同消失。”
乔生站了起来,此刻是大亮的天色,谷内谷外融成一片,云天还未来的及询问什么叫随着谷一起消失,便被卷里叫过了神。
“云天,乔生说你能带我出去,快带我出去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变成人,不想葬在这里。”
云天低下头,给卷里看了一个疑惑的神情。
按照云天的记忆,画祖应当是要剥夺画魂的皮囊,就是要害死卷里的。
可是他们此刻和睦相处的,让云天有些意外。
“你想问什么我出去再告诉你。”
卷里语气哀求,这几日不吃不喝,若不是她现在是聚魂木灵集身,早就虚弱无比了。
云天也知轻重,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卷里。
“可是要破开结界要魂力,我的魂力...”还没说完,山河扇便交到了云天手中,浑厚的魂力瞬间奔涌而来。
不再啰嗦,云天一手牵着卷里,一手伸进自己胸口,如同探囊取物,从胸口内取出一截如同根须一样的东西,将它放在二人的手心,瞬间卷里就感觉身上如同被覆盖了什么一般,那屏障和画魂谷的屏障融为一体,犹如一只手轻柔的推着她,将她推向了谷外。
*血楼默默中,不少人去了神医谷,包括卷素景星和付云姝。
而湛戈下山的事江湖本不知,可是湛戈风华绝代,白虎坐骑更是独一无二,这一路风尘仆仆并未有意掩藏行踪,无论何地如同白驹过隙,身影都是一闪而过,众人虽不知他要去哪里,但也知道,湛戈下山了。
半个月后——禁忌林的入口处,一道身影骑着白虎,正欲越过一个大坑,却没想到迎面而来一个竹栏暗器,四四方方,尖锥朝向一人一虎。
虎上的人面色一变,立马与虎脱离开来,自己一跃而上,虎身由下穿过竹栏。
正是湛戈和井豹。
湛戈下巴长满了胡茬,眼睛血红,半个月不休朝着禁忌林奔来。
一个没注意遭了暗算,前方陷阱接二连三措手不及。
井豹没有来得及出坑,眼见着就要落到坑内,树叶下方是成尖的竹刀,密密麻麻。
湛戈一个翻身便是头朝下,用浑厚的内力,在井豹落地之前,将满坑的竹刀全部毁去,以保井豹的安全。
而他因此也落入坑内滚了半圈,顿时粉尘飞扬,铺了他一身。
啪嗒啪嗒的马蹄声顿时从身后传来。
“血楼尊主就在那陷阱里,谁杀了他重重有奖。”
湛戈暗道不好,立马一拍井豹,井豹反应极快,湛戈翻上虎身,后退几步,才是跃出深坑,头也不回的朝着禁忌林奔去。
他只是怕麻烦,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去画魂谷上看一看。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人阻碍了他的脚步。
湛戈离去后,身后的重重马身中,走出两道身影,一名威武健硕的男子搂着一名身姿柔美丰腴性感的女子。
“宗主果然高明,那湛戈武艺高强,陷阱对他不伤丝毫,还好在他身上洒了兽粉。”
女子声音娇柔,却极为容易听出一番做作意味,身姿更是柔弱无骨的贴在那男子身上。
男子大手一样,一手挑起那女子的下巴。
“你这女人倒是忍心,这湛戈身上遍布兽粉,禁忌林内千万狼群野兽,都会被吸引过去,我让他这一次进的,出不的。
有了这一功劳,今年的武林盟主的位置非我战歌莫属,哈哈哈哈哈哈...”战歌笑声狂妄,手下没个轻重,另女子低嘶出声。
红唇随后却是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玉臂一伸,揽上战歌的颈脖。
倾吐气息,柔声道,“那小女子是不是要先恭祝战宗主,为战宗主庆贺一番呢?”
战歌目光陡然深邃,藏着一抹笑意,越发强势的将女子搂在怀里,“还是多亏了你,我才能得到这消息,提前备下陷阱。”
女子娇笑,媚惑道:“那战尊主可要记得奖赏我。”
话音刚落,便被男子抱起,“好,奖你一个本盟主的女人身份如何,小美人儿。”
女子身姿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即又昂起了头颅,笑的得意,“那小女子可就先谢过宗主的奖赏了。”
战歌大笑,声音狂浪不羁。
抱着女子就转身离开,女子侧过头,看着密林深处,虎爪之印还很清晰,这一次,只怕他会有去无回了。
天机殿的景星在卷素离开后骤然安静下来的天机殿竟然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吵是吵了一点,但她也没忍住,也跟着呱噪起来,就像是要把这几年来的话,全部一吐而尽,发泄到卷素身上。
不过三天,他对这天机殿的影响可真大。
想了想还是拿起了东西,开始摆弄着小小的镜光阵,四处找了找,在地上找到几根发丝,虽然不知道哪根是他的,但是总有一根是吧。
“看看,你在干什么?”
想到卷素,景星又不自觉的笑了,这十几年,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虽然是油腔滑调了一点,可是,真的是有趣。
小小的阵中出现了水纹,如热泉翻滚,最后如同骤然平静的湖泊,像是一面镜子般倒映着天机殿的殿顶,将发丝放进去。
阵内突然出现两个黝黑的洞,吓了景星一跳,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俩鼻孔。
只得摆弄阵法,终于看到此刻嚎啕大叫的卷素。
运气好,这一根就是卷素的发丝。
仔细一看,有个影子在他身后,但是看的不清楚,从周围的来看,似乎是魈尸谷的囚房。
而他拼命挣扎的样子简直让景星想要拍案大笑,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人样,嘴里叫着:“别扎了别扎了,快放开我,我不玩了。”
“哈哈哈哈...这傻子,玩什么不好,跑到魈尸谷去玩。
不行,怎么说他也是我徒弟,这玩到魈尸谷被人惩罚,多丢人啊。”
手一摆弄,画面不见。
她则理了理衣衫大步一个人向着魈尸谷而去。
卷素看到景星的时候,挣扎的基本筋疲力竭,激动的两眼泪汪汪,“景星,你来救我了。”
他身后的人看到景星后停下了动作,景星蹲下来朝着卷素抬眉道:“叫声师傅我就救你。”
卷素龇牙咧嘴道:“什么师傅,小丫头片子,你叫我师傅还差不多。”
这小丫头简直是在趁火打劫!
景星见状,狡黠一笑朝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你们继续啊,别看我。”
卷素身后的人听见后又继续拿着针儿朝着卷素的脚板心扎啊,卷素被绑在板凳上,哪儿动弹得了,那痒痛的感觉又再次传来,先小痒后大疼,位置还在脚板心。
在他看不见的脚板心下,血珠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
“疼疼疼...师傅,师傅救我。”
卷素哀嚎,他何曾受过这分罪,最拿手的轻功此刻压根儿拍不上用场。
景星听了立马推开他身后的人,蹲到卷素耳旁,“叫我师傅可是我徒弟了,乖乖跟我回天机殿,静下心来跟我学阵法,保不定以后你就是个大师了。”
用力拍了拍卷素的肩膀,卷素是她的乐趣,但卷素也当真有些天分,虽说比她差了点,可总比没有好,这样,就不是她一个人无聊的研究阵法了。
“好好好...师傅快给我松开。”
卷素点头妥协,景星这才让人给他松开,周围的人脸色无动,嘴角抽动,显然是想笑却偏偏又憋住,脸被憋的通红。
等到卷素立了起来,一只脚一踩在地上就疼,只得单脚向前跳着,“还好只是一只脚,这要是两只脚我不得成了残废啊。”
那动作,跟瘸腿的兔子似的。
手放在景星的肩膀上,望了望周围,靠近景星悄声道:“他们这脸这么红,怎么回事。”
气息吐在景星而脖子上,景星的小脸也是骤然一红,从脖子红到耳稍,一把将卷素推开,卷素措手不及差点又倒在地上。
“血楼的人都这样!”
没好气的这么说,卷素一看,景星莹白的小脸上,红的诱人,看他盯着她,转过身。
“你快爬起来跟我回天机殿。”
语气有些大声,红着的耳垂像是熟透的小果子,侧脸好看的让卷素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嘴角勾起,没有说话,难的安静的爬起来,跳着靠近景星,“师傅,我腿脚不便,你撑着我点儿。”
然后手自然而然的放在景星的肩膀上离她极近。
这理由找的好也不怕她推开。
景星只得扶住卷素的腰,走的却不是回天机殿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卷素记性好,这里不是回天机殿的路吧。
景星翻了翻白眼,“去生死堂给你疗伤啊,难道你想等它自己痊愈?”
卷素咧嘴笑了笑,几颗白牙晃着景星的眼,转过头话也未说,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朝着生死堂而去。
誉阴欢将第一碗药放在卷里面前,“一共四碗,一碗一碗的来吧,等你试完,估计也就天亮了。”
卷里皱眉抬眼看了看誉阴欢,“不是三株草药吗?”
誉阴欢唇角抬了抬,“最后一碗,是给你止痛的。”
鸠鸣草,蛇闻香,炼血花,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眼看着卷里喝下了第一碗,外面的药童突然进来,“堂主,有人要治伤。”
誉阴欢前一刻还有些愉悦,听到话后不耐烦,“死不了就不要找我。”
药童支支吾吾道:“是景姬带来的人,小的们不好下手。”
景星?
既然是景姬倒真不好让药童下手,誉阴欢还是亲自出去了一趟看看。
结果一看就看到扶着景星站着,一脚高抬的卷素。
景星放下卷素,笑道:“大嫂子,这是我徒弟,你帮我看看他吧,他刚才去了魈尸谷。”
誉阴欢皱眉。
景星吐了吐舌头,拉着誉阴欢的手,“大嫂子,你帮帮忙让他好快些,我还要让他给我试阵呢。”
一口一个大嫂子叫的誉阴欢很高兴,景星一直以来都叫她大嫂子,叫魅姬二嫂子,事实是其实她们也不常见,一年也就见那么一两次,不过大概景星也是为了区分她跟她们的不同,所以特地这么叫。
誉阴欢想了想,还是亲自配了药,让药童为卷素上药。
药童刚将药抹到卷素的脚底,卷素就感觉脚底火辣辣的疼,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那红色的门内传来一声惨叫。
“啊...”声音有些惨烈让卷素和景星皱眉,不约而同朝着门内看去。
卷里最近正尝试着泡了果茶,酸酸甜甜的滋味让湛戈只觉得粘牙,偏偏卷里还乐此不疲。
“湛戈,你是不是舌头有问题,我喝觉得很好喝,可你那副模样怎么老让我感觉是我在强迫你呢,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下回就再也不泡了。”
说了卷里自己轻抿了一口,一脸满意,然后又扭过头巴巴的看着湛戈,一双闪着光的眸子就差没写上“快夸我泡的好喝!”
几个字。
湛戈眸中带着笑意,口中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他撩牙,还是一口饮尽,带着笑道:“娘子手艺越来越好了,前些日子还带着苦味儿,今日就没了。”
卷里忍不住挑眉得意道,“这不是云姝姐姐提醒我去了柠皮嘛。”
湛戈摇了摇头,口中黏黏腻腻的酸甜感实在不是太好,但还是咬牙,将杯盏放到卷里面前。
这果茶他不喜欢,可是难的是卷里喜欢的口味。
这些个日子,逐渐找出卷里喜欢的,让她以她自己的喜好为主,而不是一直配合着他,这也算是湛戈的进步吧。
看着卷里满足的模样,这日子也逐渐趋于平淡。
随着近日越来越多的人想要离开血山,湛戈竟然也有了一种,离开血楼,带着卷里云游江湖的冲动。
“尊主,誉公子带着他的夫人已到山下,正有人带着他们上来。”
曲青前来禀告。
“你猜猜神医谷的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湛戈带着笑意看着卷里在茶壶中又添了些水,另外又添置了两个空杯子,想来一会儿江欺雪和誉风上来,不出意料卷里会用这果茶来待客了。
卷里放下了茶壶,摸了摸怀中的白玉令,她都已经准备好若是誉风不答应,就用这白玉令去换,就说新婚礼物能否换一个。
湛戈先于卷里开口,“我们来打赌,我猜他会答应。”
卷里佯装生气,责怪道,“你都赌了他会答应了,那我若是不赌他不答应,这赌还用得着赌吗?”
语气却是带着娇嗔。
湛戈哈哈大笑,继续道,“那赌注就是一个条件,输的一方无论如何都要答应赢的一方所提的条件,如何。”
听着湛戈的话,和渐进的脚步声,卷里自然是点头,“行!”
她若是赢了,非得让湛戈说个清楚明白,这几日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做什么湛戈都照常吃下,可是共心的感觉就是就是让她感觉到湛戈不喜欢。
可是湛戈偏偏不说,像是故意要瞒着她,以为她好糊弄呢。
誉风带着江欺雪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幸福模样,卷里斟茶,湛戈捧着茶杯,眼里有些不明显的嫌弃,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抿着。
“你们来了,刚好。”
卷里笑着扭过头,刚倒好的两杯茶水也是热气腾腾。
江欺雪进门的时候脚步愣了一愣,眼前的景象是她所无法想象的。
而湛戈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对他们笑道:“你们来了,你要求的糖糕备好了。”
案几上备着一碟儿白花花的糖糕,圆润可爱。
目光投向了誉风身后的江欺雪,眉头却是微不可查的一皱。
总觉得有一些怪异。
江欺雪却是立马咧嘴大笑,将眼眯成了一条缝,身子几乎是扑在了案几上,案几几番摇晃,还好正了回来。
“誉风哥哥,糖糕,好吃的糖糕。”
毫无形象的拿了一块起来,塞进自己嘴里,又跳起身来,捧到誉风面前,“誉风哥哥,你吃。”
誉风温柔的接过,摸了摸江欺雪的头,被江欺雪不着痕迹的一退。
“欺雪自己乖乖的吃,吃完了还有。”
湛戈眯着眼睛,眸中晦暗不明,只是看着江欺雪,这感觉自江欺雪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过丝毫,而此刻江欺雪根本不敢与湛戈对视,在卷里将茶端了上来后,就捧着茶杯,几乎将脸整个遮住,然后侧过脸对着卷里道:“姐姐,好好喝啊。”
卷里身子一怔,看了看江欺雪,最终周身不适在江欺雪这抹极近无辜的笑容下,还是化作了一笑泯恩仇。
她已经跟湛戈在一起了,谁也分不开,这些人都是湛戈的过往,她何必再计较。
誉风亦是抿了口茶,看了看卷里,缓缓道:“很好喝。”
湛戈笑了,“她研究了好几日,这酸酸甜甜的口味她自己喜欢的不得了,所以今日特地要给你们尝尝,你们喜欢就好。”
誉风点点头,随即开口,对着湛戈道:“事情我与大家商议过了。”
卷里立马就直了身子微微侧耳倾听,湛戈亦是挑眉眸光扇着,二人瞬间凝重的模样竟然让誉风觉得有些好笑,二人似乎极有默契,誉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神医谷内的人答应了。”
话出,却听湛戈低笑出声,卷里有一副既高兴又纠结的模样,让誉风有些疑惑。
“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誉风扭头询问,面朝卷里。
卷里立马摇头,“不不不,誉风,真是谢谢,神医谷帮了血楼一个大忙。”
眉眼间到底还是为誉风答应而溢出流光。
誉风松了口气,听到卷里的回答,他也颇为高兴。
“但是从血楼出去的人,到神医谷,走哪一条道,一路上要小心其他门派的眼线,这还需要商议。”
誉风开口,湛戈就已经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牛皮的地图。
“这是血楼到神医谷附近的详细岔道,无论远近,详细道每一条水流,每一条小道,小道附近山坡会有哪门哪派的人,哪一条威胁最小,最不易被发现,毕竟从血楼出去的人,不会只有一两个。”
湛戈一早做了准备,只等誉风开口。
卷里也仔仔细细的听着二人商榷,突然哗啦一声响动,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众人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却见江欺雪一脸极为委屈,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身上衣襟湿了一大片,茶杯碎在了地上。
“誉..誉风哥哥,欺,欺雪不是故意的。”
江欺雪声音有些抽噎。
誉风连忙扶着江欺雪起身,粉色的衣衫上沾染了一片橙渍,看起来脏兮兮的,卷里连忙道,“殿内有衣衫,我带她去换吧,你们商议。”
说着就要带着江欺雪去寝殿,湛戈看着江欺雪的步伐,却是眉头一皱,连忙开口:“卷里你留下,让青黎带他去就好。”
卷里回过头,青黎主动站了出来应湛戈的吩咐上前道,“江姑娘,跟我来。”
江欺雪也未拒绝,脚步雀跃的就跟着青黎离开,听话的让誉风也有些错愕。
而在江欺雪走后,三人具是沉默,没有在继续方才的话题。
“你把她治好了?”
湛戈疑惑开口。
誉风皱眉,最近她是很听话,可是也不是好了吧,“没有,她一直如同七岁孩童。”
湛戈神色凝重,看向誉风道,“誉风,你们相识多少年了,你竟然一直都不了解她,她这是装的。”
誉风愕然,“你...你说什么?”
卷里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听到湛戈的话也是有些吃惊。
“有一次,我胁迫她出来看我练剑,就在离江家堡不远的密林中,她不想看,转头就离开,不知道谁埋了数根银针在地上,她右脚的整个后跟都踩了进去,针尖全部扎进了右脚后跟,好了之过后她也多了一个习惯,就是左脚是脚掌先着地,右脚的脚掌却总比左脚脚掌反应慢一些。”
虽然很细微,可是誉风还记得,因为那一次江欺雪说,他只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更加厌恶。
“上一次我见她并没有这样,可是今日她方才出去时却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这...她既然好了为何又要装作痴傻...这几日在神医谷她都是...”誉风没有说完话就被卷里打断。
“兴许她是怕你...”卷里说完自己都是愣了。
她想说江欺雪是不是怕她恢复正常后,誉风就不愿意娶她了。
可是对一般人来说,恢复正常是一件大喜事,可是江欺雪却偏偏要装成痴傻的模样。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的众人的心头。
又是沉默一片,卷里抬起头,勉强笑道:“青黎跟着她呢,不会有事,等她回来誉风再问个清楚,我们先谈要紧事。”
“也是,她若是要装,誉风你便多注意一些。”
湛戈缓缓开口。
几人忽视心头重重敲响的鼓槌,继续商议起来。
青黎带着江欺雪走向湛戈和卷里的寝殿,总不能给江欺雪穿婢女的衣服,所以还是要找卷里的,恰好最近做了新的衣衫,少夫人还未穿过。
正想着,面前却是缓步走来二人,青黎见了来人连忙福了身子。
“誉堂主。”
“这不是江姑娘吗,江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誉阴欢笑了笑询问江欺雪,二人双眼交汇,都是深意,青黎想着江欺雪是个痴傻的,怕是意识不到誉阴欢问的是谁,就开口道,“奴婢带江姑娘去找青琪,为她换一件衣衫。”
“去吧。”
誉阴欢点点头,柔声回道。
青黎点点头,带着江欺雪继续往前,没走两步,颈脖后一疼,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湛戈是带着魅姬回了魅姬的娆情殿,神色却是晦暗不明的看着魅姬。
“尊主,您若是忘不了新妹妹,又何苦还要来魅姬这里呢,作出这副样子,当真是吓坏魅姬了。”
语调轻佻,像是的怒嗔却带着一股魅惑之意,眼角上挑,瞬间带出一股别样风情,让湛戈闭上了眼。
魅姬的媚术当真是天下无双,在伺候男人这一方面,相比其他几个姬妾,他在魅姬这里确实称得上是享受,若说男人骨子里不好色的,那是没有。
可是这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那张莹白的小脸,美眸闪动泪光欲泣却硬生生咽下的模样,这心里怎么就不舒服。
扭动着窈窕的身段,极为熟络的轻轻舔舐湛戈的耳垂。
看着他露出舒适的神情后,那双纤细的手也随之往下握住腰带,将之缓缓抽落,露出雪白的胸膛。
她魅姬,要媚的就是这天下最完美的男人。
软榻之上,男子闭上眸子任由身上的女子随意扭动,但却在女子即将进入时,睁开了眼眸,眸中清明不带一丝情绪,冷冷开口:“用嘴。”
大大敞开的身段霎时僵硬,但立马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笑道:“是。”
应的极为妖娆,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狠辣,但身子到底是退的不甘心。
“下次若是多事,那么你的舌头也不必要了。”
湛戈哪里不知道魅姬是故意的,不过,若是魅姬不来,他不介意将错就错。
那张脸,和另一张,或许一样或许不一样。
那一个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而现在,却来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心有不甘,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想要得到一次,也许得到了那份不甘就没有了。
魅姬低下头,湛戈看不见的表情下,却是千变万化。
上一次她输给了江欺雪,她忍了,毕竟湛戈喜欢她在前,可是这一次来了一个不是江欺雪的人,不过长了那一张脸,居然也让湛戈看重,她有什么好的。
结束之后,魅姬笑了,贴在湛戈的胸膛之上,指腹在胸前来回摩挲,声音带着蛊惑道:“尊主,我方才来找你之前先去找过阴姬妹妹,阴姬妹妹让我问你,大后天就是十五了,尊主您可想好用哪一味药。”
“最后那一味药玄姬妹妹说了,她就是做了一个梦,然后就醒了。”
魅姬出口,眼神中带着一些复杂之色,愿这梦真如她所说,是她此生最不愿意见的梦。
湛戈皱眉,骤然响起卷里脆弱的躺在床上,周身蔓延着的那股绝望与悲哀的氛围。
不过他不会用的。
“还是用原来的吧。”
说罢直起身子,魅姬也随之下了榻。
他还要去魈尸谷,看看那些各派掌门,折磨够了就丢他们回去养养伤,等下一次他们想要来攻打血山时,再抓来玩玩。
就像抓小狗一样。
看到湛戈离开,魅姬冷冷一笑,这一次她就再赌一把,她不信江欺雪带给他的痛能让他忽略俩人一模一样的脸。
想到此也是整理衣衫,步履款款的去了阴虚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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