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随着广播节奏蠕动。
我蜷缩在老宅浴室擦拭身体,发现脊椎第三节凸起枚铜钉。
莲蓬头流出的热水忽然掺杂发丝,那些青丝在瓷砖上拼出“申时三刻”的字样。
当手机显示15:45分,阁楼传来织布机的吱呀声——那台早该腐朽的清末老机器,此刻正吞吐着血红色的丝线。
铜钉在午夜自发升温。
我对照姑婆的褪色照片,发现她相同位置也有枚银质纽扣。
台灯底座的血篆文缺口处,我的鲜血正被吸入黄铜纹理,像是有无数张小嘴在吮吸。
补完第七笔时,镜中突然伸出双青紫的手,将我的头颅按向灯罩。
灼烧感在额头蔓延。
当我挣扎着抬头,镜面映出的却是韩月茹的脸。
她正在给自己画眉,黛粉盒里盛着骨灰,眉笔尖端沾着凝固的血块。
铜钉在此刻刺入骨髓,大量陌生记忆涌入脑海:民国二十一年梅雨季,十八岁的韩月茹发现嫁衣内衬缝着张人皮。
那张皮的后颈处,刻着与台灯底座相同的符咒。
迎亲当日暴雨倾盆,她在花轿中摸到黄铜台灯,九头蛇浮雕的蛇信舔过她指尖...记忆在此断层。
我满嘴都是铁锈味,梳妆镜用血写着:“申时将至”。
阁楼织布机的声音变得急促,血丝从门缝渗进来,在地板绘出梧桐巷地图。
每户人家的位置都标着生辰八字,张阿婆的坐标处画着个吞剑的小人。
申时整,隔壁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我扒着院墙望去,张阿婆正在天井跳傩戏。
她的翡翠耳坠甩出抛物线,落地变成两只碧眼蟾蜍。
桃木剑从她口腔刺入,剑柄刻着与老道长相同的篆文,当尸体轰然倒地时,成群的槐花从七窍喷涌而出。
台灯在子时剧烈震动。
当我咬牙补全第八道符咒,左眼突然失明。
镜中显示视网膜上趴着只蜈蚣状的寄生虫,它的每对足肢都在书写梵文。
手机收到基因检测报告,我的线粒体DNA与韩府井底打捞出的白骨完全匹配。
后半夜,我发现皮肤开始脱落。
那些带着血篆文的表皮在台灯光晕中直立行走,像无数张人皮信笺,自动填补老宅墙面的裂缝。
阁楼传来姑婆的叹息,她的遗照在月光下淌泪,泪水在相框边缘积成小小的血潭。
第五章 焚香识骨铜钉在肩胛骨间发出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