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夜闯程府!
来人……”我心中惊疑,还未将下人叫来,那人便发了话。
“姑娘的货船在燕子矶那边被劫。”
他嗓音裹着赛背的风霜,带来的文书沾着血腥气,“三百担,分毫未少。”
我将信将疑接过文书,触到他掌心的剑茧:“敢问阁下是?”
“若是姑娘信我,明日盐商春宴,还请来看一出好戏。”
说罢,他便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看着他的背影,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7云水阁的暖阁熏着甜腻的香气,江素心赤脚踩在沈砚青抄写的《洛神赋》上,鎏金护甲划过他送来的云锦料子:“沈哥哥,这么粗劣的缎子,你怎么拿得出手?”
沈砚青手足无措,仰头望着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此刻敷着三层珍珠粉的面容像带了张假面:“素心,现在程明月那个蠢货在跟我闹脾气,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拿得出的东西了。”
江素心丹蔻染血的指甲嫌弃地捏起云锦:“程明月施舍的破烂货,你也敢拿来献宝?”
她忽然嗤笑,将云锦掷向炭盆,“哦对我想起来了,听说你被赶去柴房了?”
沈砚青下意识扑向火盆,手背被灼出水泡。
他一脸不可置信:“素心你相信我,程明月想和你吃醋对我欲擒故纵而已,不出三日,我定能给你比以前更优渥的生活!
别说这云水阁,我给你置办一间大宅子!”
“又来这套!”
江素心绣鞋碾过沈砚青的手指,“你知不知道,张大人现在已属意我进府侍奉。”
“那个破落盐商?
素心,你糊涂!
为何要委身于这种贱籍!”
“我听你说这些话都听腻了,你说人家破落户,你呢!
听说程明月断了你母亲的药材,你不是缺钱吗?
今晚去盐商老爷们的春宴当个捧砚小厮,赏钱说不定够你老娘吊着命。”
“沈砚青当真是这么被羞辱的?”
我喝着茶水问身边的春桃,她狠狠点了点头。
盐商别院的金丝灯笼晃得人眼晕,沈砚青缩在回廊阴影里发抖。
他身上穿的还是我给他的粗布麻衣,腰间木牌刻着“丙等仆役”。
正厅中传来丝竹声混着我的笑声:“这雪蛤羹要用天山雪水炖……”我用金错刀挑起门帘,装作惊讶,瞥了一眼他的腰牌,“哟,这不是沈公子么?
怎么在这做了小厮?”
满堂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