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漱玉李成海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弑君后,我竟成了病娇暴君的白月光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风雨同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瑟挪着莲步,端了些糕点,就往皎月房边走,流瑟漂亮容貌不逊色于皎月,只是这学识实在是......因而身价上就矮了皎月一头。人都势力,最喜见风使舵,尤其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地界,流瑟善妒,一直和皎月处不来。今夜老早就皎月听说应了贺冽临的约,中途又勾了薛漱玉去她房里,想来也是两份的恩宠,两份的富贵,流瑟气急,借着送糕点的由头就想半路截胡了薛漱玉,搅了皎月的好事。转过了墙角,流瑟远远地就瞧见薛漱玉从皎月房中离开。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不过总不是得了味儿的样子。流瑟揪着胸口簪花,心中窃喜,这不正随了她的意吗,天赐的机会。于是流瑟整理好衣裳,拈着绣了牡丹花样的帕子端着乘着荷花酥的精致小碟,婀娜多姿的就往薛漱玉方向小步追了上去。“漱玉公子~怎么脸上...
《重生弑君后,我竟成了病娇暴君的白月光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流瑟挪着莲步,端了些糕点,就往皎月房边走,流瑟漂亮容貌不逊色于皎月,只是这学识实在是......因而身价上就矮了皎月一头。
人都势力,最喜见风使舵,尤其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地界,流瑟善妒,一直和皎月处不来。
今夜老早就皎月听说应了贺冽临的约,中途又勾了薛漱玉去她房里,想来也是两份的恩宠,两份的富贵,流瑟气急,借着送糕点的由头就想半路截胡了薛漱玉,搅了皎月的好事。
转过了墙角,流瑟远远地就瞧见薛漱玉从皎月房中离开。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不过总不是得了味儿的样子。
流瑟揪着胸口簪花,心中窃喜,这不正随了她的意吗,天赐的机会。于是流瑟整理好衣裳,拈着绣了牡丹花样的帕子端着乘着荷花酥的精致小碟,婀娜多姿的就往薛漱玉方向小步追了上去。
“漱玉公子~怎么脸上这般不好看,是不是皎月姐姐怠慢了,皎月性子难免高傲些,我这有些自己做的荷花酥,同为一楼的姐妹,权当替她给您赔不是了?”流瑟声音婉转如黄鹂,一张嘴比着皎月,可是一个赛着一个的甜。
“公子可要尝尝?”流瑟隔着自己贴身的手帕把碟子捧到薛漱玉跟前儿,一双眼睛单纯的不得了,盘子里的点心白白的炸面团上着了一点粉,八个棱角过了油撑开了果真如名字似的,确实是一朵莲花,六朵莲花缀在了冰裂纹的瓷盘上,还原了出水芙蓉的模样,食器搭配,相得益彰,薛漱玉看着胃口大动,着实有些馋了。
薛漱玉当然看出来流瑟殷勤,来的这么巧还带着点心,两人关系铁定不是真姐妹。不过这不过这也碍不着薛漱玉什么事,皎月对她怎会有什么心思,吃块糕点又如何。
薛漱玉笑眯眯道了谢,什么好姐姐的什么美厨娘的都往外讲,顺了碟子就伸手拈了块荷花酥抿进嘴尝尝味道。
流瑟看着薛漱玉吃了糕点,就和软了骨头似的,不动声色地就往薛漱玉身上靠,一截藕臂贴着薛漱玉的后背就攀了上来,嫣红的唇都快触上薛漱玉的脸了。
流瑟身材曼妙,加上穿的清凉,流瑟挑了薛漱玉耳畔碎发绕着指尖打圈儿,似有似无往薛漱玉耳边送着气声。
“奴家房中还有好些精致的糕点,薛公子可愿意去?”
流瑟对这些男人招架不住的路数熟捻于心,盘算着薛漱玉这风流性子应该马上就安耐不住了。
薛漱玉耳后敏感,经流瑟一挑逗,僵了好半天硬是压下去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流瑟的心意昭然若揭,薛漱玉当然是不能跟她走的,去了要发生些什么,就算她是个一窍不通的憨傻,也是能明白几分的。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毕竟这荷花酥确实做的不错,跟合薛漱玉胃口,用不能明着拒绝吧。
于是薛漱玉装出从前薛漱玉的色胚子模样,一把抓住了流瑟作乱的手,就要往上抚。
此举正中流瑟下怀,流瑟演起这档子事来炉火纯青,两靥飞上红云,眼神像是能勾人魂魄似的,正要半推半就的娇斥一声好引着薛漱玉去自己的地界儿......
“嗝!”
薛漱玉打了个嗝......
平地一声雷,真是响亮极了。
“嗝!”
薛漱玉又打了个嗝儿......
“嗝......”
“嗝......嗝......”薛漱玉打嗝,停不下来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薛漱玉似是哽住了一抽一抽的半天没个停下来的意思。
流瑟顿时兴致全无,眼皮一抬的功夫就把薛漱玉上上下下快速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到他腰上停住了,眼睛顿时一亮。
薛漱玉腰上缀着的一圈夜明珠,个个都十分浑圆,定能卖个好价钱!若能拿到手,往后可有段日子不用再看人颜色讨吃食了。流瑟脸上风云颜色瞬息变化,马上就化了眼里水雾作出一副温柔的体贴样子,东说西扯自说自话打哈哈圆场,勾着薛漱玉的腰带就往自己房里带,这意思硬是想要留了薛漱玉。
好死不死,也不知是什么孽缘,贺冽临在薛漱玉处连连吃瘪,刚刚还被她夺了温柔乡,这时竟还没有走,仍旧逗留在醉仙楼。
怎么说是孽缘呢,贺冽临正兀自凭栏醉酒,对影成三人,却忽然听见有人淅淅索索的讲话声,贺冽临不是爱听这样墙角的人,只以为是哪对野鸳鸯。正打算挪个地方,不打扰人家好事,忽然又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
听这动响怎么好像还起了争执?莫不是哪位姑娘被欺负了去!
贺冽临虽然爱出入这些烟花之地,心眼儿里却是个善良的人,总是十分怜惜这些姑娘们的,十个受过他眷顾的姑娘有九个是对他赞不绝口的。
贺冽临当即起身去探查情况。
待看清情况时,贺冽临的脸绿的彻底,连带着头上都有些泛绿。
哪有什么野鸳鸯,衣衫不整的正是薛漱玉......
薛漱玉见到贺冽临,忙将流瑟推的更远。
推了个流瑟?!
这混账东西,前后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又换了个人!
皎月怕是正在房中抹泪,贺冽临心想自己费心好不容易哄出来的宝贝她就这样羞辱!
难怪问流瑟房中的丫头流瑟的去向,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原来是忌惮着他,怕二人再大打出手。
当着他的面儿挪了皎月走,不过皎月自个儿愿意也就算了。
再挑谁不好,偏就是流瑟,两人上次为了她打的得不可开交,醉仙楼至今还无人敢去触这眉头。
还推流瑟!
流瑟见来者是贺冽临,她是个什么人精?
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了,也怕脸上阴晴不定的贺冽临知道是自己存心图财勾引,日后保不齐要失了两棵最大的摇钱树。
“公子怎的推奴家?是奴家茶水哪里伺候不周吗?”流瑟跌坐在地上,鼻子一酸声音就带上了哭腔,几分是被跌疼了,几分是演的。
贺冽临一听这番话,更认定了心中所想,他就是故意羞辱自己!
次日,薛漱玉按往常起了个大早,为的是给邓夫子留个好印象,薛漱玉去了厨房顺手给谢越带了清粥馒头作早饭。
吃完早饭,薛漱玉和谢越一同去了书堂,正赶上邓夫子进来,问了安就回了书案准备找好课本听夫子讲学。
“咦?”
“我的课本呢?”
“我的簪笔呢?”
两人同时发问,对望一眼皆是一愣。
“我的笔也不知昨夜自个儿跑哪去了,这般脏,你别介意。”薛漱玉从自己的竹筒里抽了一支毛笔丢给了谢越一边说道一边在小书箱里东翻西找,逐渐有些上头,
“许是谁打翻了,擦擦就能用了,没事儿,你快些找课本,夫子要看过来了。”谢越也在自己桌子书案旁边替薛漱玉寻着。
“真是奇怪,昨天我特地收拾了书箱,今儿要用的都放在上层,就怕找不着呢。”
薛漱玉越找越上头,动静有些大了,邓夫子注意到了,便走了过来。
薛漱玉见状便停了手不再找,低下头默默等着询问。
“薛漱玉,为何不听讲义?是有什么高见吗?”
“不是的夫子,我......我的课本找不到了......”
“哼!白夫子前日讲的这本你好端端的上课,黄夫子昨日也讲了这本,没见你丢三落四!怎么偏是的我的课你不见了书本!”
“夫子!”薛漱玉想要解释,可事实却是如此,平白无故的说了一嘴,属实委屈,竟也不知道辩个什么。
邓夫子见她脸上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不讲,更是气愤,只当是她骨子里混劲又犯了,打心眼里的瞧不起也上来了,出言便嘲讽。
“没两天便原形毕露,枉我为你开脱求情回书院!骨子里的顽劣!朽木不可雕也!罚你抄道德经,抄完才许吃饭!”
薛漱玉明白邓夫子误会自己当了白眼狼,虽是误会,但如此气急,可见邓夫子也是看重她的心里也是平衡了许多,于是默不作声受了不再试图争辩。
邓夫子见她消停知错,闷哼了一声甩了袖子就回了案几接着讲课。
坐在薛漱玉后面的贺冽临闷不做声听了这一出,心中暗爽,险些笑出了声,还好是坐在后面,不然被薛漱玉看见了可漏了陷。
薛漱玉虽心里自己开解着,但平白无故糟了冤屈,还是难免低落,上课如常听课下课就拿了纸张默默抄写,也不言语了。
下课,玩的熟稔些弟子免不了聚在一起的瞎聊胡说,说着说着的,坏心思的眼睛就瞟到了薛漱玉,话题便有些恶毒了起来,好听点的白眼狼,不好听的狗改不了吃屎这样的腌臜话都出了口。
薛漱玉周遭的心善的听不下去,可这紫庐书院的哪个不是王家贵族的娇贵孩子,和谁起了争执都不是好收拾的事情,难于开口啊,只得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薛漱玉虽然也不是第一次遭冤枉,可邓夫子心善不同于江怀义一干人,几番提携,实在心存感激,更是不愿意在他面前犯半点错,心思扰乱了半晌,真以为是自己昨日补习功课太累记恍惚了课本究竟是放在寝居还是课堂的书箱里,内疚不已,越发沉闷不肯说话。
贺冽临怕遭人怀疑没出面嘲讽,躲在后面就等着看薛漱玉好戏,观望了半晌也没个动静,有些失落,稍稍凑近了一点,只见薛漱玉默不作声,头越来越低,握着笔杆的手攥得紧紧的,写的飞快,眼睛都快订在纸上,嘴唇咬的死死。
贺冽临心里忽的就一堵,捉弄成功的快感一瞬即逝,看着薛漱玉因用力多度而微微颤抖的手,怀里薛漱玉的课本变得烫人起来。
贺冽临从人堆中退了出来,坐回自己的案几,心想着自己本来就是报复她的,这么个讨厌的人有啥值得我多想的,于是自己磨了墨妆模作样的写功课。
写了半晌也没写几个字,周围叽叽喳喳的,越说越烦,嚣张惯了的贺冽临出口就骂。
“叽叽喳喳的跟群碎嘴婆子一样!堂上邓夫子问功课怎么不这么口若悬河的讲了!有这口才早该高中作太傅去了,在这紫庐书院真是委屈了,谁若再吵我可不客气了!”
周围忌惮着贺冽临的脾性,都作鸟兽散了,贺冽临这才满意接着写下去,却还是写不出个什么,抬头瞄了一眼薛漱玉。
薛漱玉正好也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目光正对,贺冽临马上心虚低头不与她对视,心思大乱,却说不出个为什么。
上午接下来几堂课都无心听讲,夫子将的意义呀呀呀云云的都穿了耳不穿心,贺冽临索性在纸上一通瞎画,什么鸡鸭鱼什么老王八,邓夫子韩夫子的画了几大张纸,晃着心思的条条线线里的竟有个薛漱玉的背影。
贺冽临坐在桌前云游了一上午,响了饭铃还不知,学堂里的弟子都走光了,只剩了他和薛漱玉。
贺冽临还拖着腮瞎想,没注意到前面的薛漱玉什么时候停了笔,又是什么时候转了身也学着自己托腮。
神游中的贺冽临总觉得脸上有啥,不自在,回过神来就见薛漱玉看着自己,眼神晦暗不明,贺冽临心虚不已,瞬间炸毛,看哪也不是,慌忙起身就被身旁的散书绊了一跤。
薛漱玉幽幽地开口。
“书没呆在它该待的地方,应该是生气才绊了你一跤,你可小心一点啊。”
贺冽临鲁莽,但好歹是皇城里待的人,明话暗话还是分的清的,只好从怀里摸出薛漱玉的课本,僵硬地走上前去递还给她,动作之别扭就差同手同脚了。
“早上来不知道谁丢在我的桌上的,我不知是你的罢了。”
贺冽临犟嘴,别别扭扭的想要蒙混过关。
薛漱玉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这拙劣的演技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贺冽临见她不说话,心里更是慌乱,自己也觉得的这理由牵强,平时上课连书都懒得翻开的人,平白无故捡了本课本,哪有宝贝得不得了还往怀里揣的呢。
可是见薛漱玉半天不讲话,方才课上如此隐忍消沉的样子还在眼前,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拿起薛漱玉桌上未抄完的《道德经》假模假样地看,蝇头小楷,有棱有角,细看却有些单薄无依,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纸,一叠又一叠。
“你这字怎么秀气,男儿写字畏畏缩缩的,这字儿不好!我来教你写!”贺冽临大咧咧就从薛漱玉的手里夺了毛笔自说自话地铺上了纸。
当然,他也瞥见了薛漱玉手上长时间握笔按出来印子,红的都反光了。咂咂嘴,心下有些不是味,索性不讲话了,专注于手上,奋笔疾书,说是教,却也不曾讲过笔法如何,一边默念一边运墨上纸。
“嘶......”
贺冽临的怒斥刚落,让本就怯懦的薛如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安的看向薛漱玉。
原本悠扬的琴声也发出“嗡”的一声争鸣戛然而止。
就在众人都以为薛漱玉要爆发的时候,却见她竟不怒反笑,仰头饮下杯中清酒,模样风流又肆意。
语气轻蔑道:“未必,只是本世子不喜与没品的人共赏一物,所以本世子不看重流瑟姑娘了,还请小王爷随意。”
贺冽临这下可比跟她掐架时候还憋屈了,当即嚯的一声站起身,撸起袖袍就要冲上来,幸而被他身边的小厮拦了下来:“小子,你说谁没品!”
薛漱玉见他恼怒,也不急,修长玉指托腮,模样倒有几分少女,看的贺冽临都是一愣,温道:“谁对号入座说谁咯。”
这下子贺冽临是被彻底激怒了,先前若是与薛漱玉冲突,哪回不是气的她吹胡子瞪眼先动手,否则自己回去也没理儿跟父亲解释。
可现下这光景,还哪有时间去思量这些?只想让那娘娘腔尝尝他的拳头!
“死娘娘腔,看本王不揍你!”
“揍我?好啊。堂堂忠王府小王爷竟公然打人,果然好王法啊。”
薛漱玉吊儿郎当的口吻,倏然让贺冽临僵住动作,那打出去的拳头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满目难堪瞪着她。
却见薛漱玉竟又将脑门朝他贴进几分,口气跟街头无赖像极。
“来呀,小王爷朝这打,我绝不躲避。”
临了还不忘戏谑的看向薛如音,意有所指:“我说二妹妹,你可得给哥哥作证啊,今儿我可是没动手,可是小王爷要揍我,若是哥哥被打晕,你且记着跟爹爹声明,实在不行就让爹爹去皇上那告御状。”
“话怎么说的来着?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
瞧着贺冽临憋成紫色的脸,手臂却落了下去,薛漱玉缓缓收了笑意,兀自正身。
再开口时,竟多了抹咄咄之态:“若是小王爷不预备出手了,就带着您那小美人请吧,若不然本世子真打算让人去趟忠王府了!”
贺冽临手背上的青筋都捏出来了,身侧的小厮也趴在他耳边一阵低语,就见那略带刚毅的脸,是由青转白,只得悻悻的放下了手。
好半晌才冷哼道:“薛漱玉,你别得意!今日之辱,本王定会跟你讨回来!”
俊秀人儿眸色玩味,挑衅之姿不言而喻,突然长吟道:“哦。”
见那找茬的小王爷气冲冲的出了天香楼,薛漱玉陶情适性的拨了颗花生扔进嘴里,风流之态引的薛如秀都看的愣了眼。
而她的目光,却似不意般,瞥向脸色难言的薛如音,打趣道:“三妹妹瞧我瞧直了眼,我这二妹妹难不成是想那小王爷丢了心?若不然回去,哥哥替妹妹与父亲提一嘴可好?”
薛如音被他没羞没臊的话,引的泛起红霞,嗔怪的瞪她一眼。
薛漱玉却还在自顾而言:“才刚的江御史你瞧不上,这小王爷身份高贵,想必定能入得了妹妹眼,只不过凭妹妹这姿色能否做正室难说啊......”
“嚯!”薛如音再忍不住站起身,阴沉的眼恨不的将薛漱玉烧个窟窿,顿了许久方才压抑道:“如音身子不爽利,就先回了,哥哥与三妹妹慢用!”
说着不等下文便气冲冲身下了楼去,而一旁的薛如秀也坐不住了,咬唇促道:“哥哥......如秀去看看二姐姐......”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薛漱玉扬眉,素手一拍又一粒花生入口,走了也好,乐得清闲。
酒饱饭足,薛漱玉懒懒的站起身,素手虚谈了下袍前的褶皱,抬脚便要下楼去。
今日同时给两伙叵测之人添堵,心情还是很好的。
却不料突然被一声气势凌厉的沉呵,吓了一跳。
“废物!找个人都这么麻烦,要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
薛漱玉微愕,总觉的这声音似曾相识,鬼使神差的朝着发出声响的包厢靠了过去。
恰逢包厢的门并没有关,门口正对的位置,被一座镂空花纹紫竹屏风格挡了通往里头的视线,只能自细小的纹路隐约瞧见一抹湖蓝色的流纹袍角。
“皇......主子......”
要说之前她还觉着屋里的声音熟悉,那么眼下却被这尖细到不男不女的嗓音,刺激的浑身一震,彻底忆起来里头的是谁了!
心下惊道,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匆匆逃跑,没被他得了那医书去,没想到这次倒又和他碰上了!
他如此大怒,像是在找什么人,来这种地方找人,自然不会是找什么仆妇伙夫,莫不是因着那头牌被人先下手一步在生气?
想他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也来这种地方寻欢取乐,还口口声声宠爱贵妃,男人啊,真是种可怕的生物。
思及此,薛漱玉不免紧张的向后退了两步,想要转身离去,可一时未注意,撞到了突然出现的小二身上。
小二再看清她时,当即惊呼:“哎呦小的当是谁,原来是世子爷啊,您......”
薛漱玉连忙跟他比划别出声,可仍为时已晚,那谄媚的声音,估么一楼都听个敞亮,她不禁再次看向包厢,正巧与一道冷冽又威慑的目光来了个对望。
薛漱玉浑身一震,来不及思量,便逃也的迅速向楼下踱去,心跳如鼓。
约莫出天香楼已久,没人追上来,才稍稍的舒了口气,想来那人是没发现她。
她理了理凌乱的墨发,心下又忍不住埋怨自己一时贪财,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现下来看,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了。
因着那日的匆匆一瞥,薛漱玉也不敢随便出府走动了,而是成日闷在书房里,乖乖的复习功课。
一则是为了改正自己在薛静远心中的形象,二则就是等机会扳倒刘氏一房,这身子怎么说现下已是她的了,下毒之仇,她是怎么都是咽不下的。
再者,便是命人打探打探江怀义的事了。
这日,薛漱玉听完小厮的汇报,无非就是江怀义又攀附了哪个大人,与哪个大权贵在宝红楼听曲儿之类的。
咀嚼着也没什么重要发现,便慢悠悠的收拾书卷,回了房去,报仇这种事,可得慢慢来,抽丝剥茧,一步一步,将他抽筋剥皮,才能结了她那心头之恨。
琢磨一天的《悬壶千问》,薛漱玉疲倦的脱去了外杉,可目光瞥见榻上的凸起时,却是倏然顿住动作。
当薛漱玉被人拉下马车,看清楚周围雕栏玉砌的墙瓦时,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她终是没能逃过贺景叙的追捕!
李成海朝架着薛漱玉的两个宫人挥了挥手,笑道:“薛世子,咱们又见面了。”
薛漱玉蹙眉,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见。
不过听他换自己世子,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既然都能将她给抓进宫,那肯定祖宗十八代都查阅清楚了。
于是皮笑肉不笑道:“是啊,不知公公这次抓我进宫,所为何事啊?”
李成海挑眉道:“瞧你说得,咱们圣上要找你,还不是早晚的事,只是小世子还是先琢磨着,怎么跟皇上解释上次偷跑的事吧。”
薛漱玉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别的,就被人待到了御书房。
在看到那熟悉的明黄色身影时,薛漱玉忍不住捏了捏青白的指尖。
“发什么愣?还不跪下!”
李成海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垂眸遮去眼底的晦涩,跪下了身:“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却不想半晌都没听到任何让她起身的指示。
薛漱玉就保持着跪趴的姿势,直到腿都开始麻痒,头顶才传来一阵冷然:“怎么,不跑了。”
“微臣不敢......”
贺景叙抬眸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听不出喜怒:“朕怎么看不出你不敢?且不说你上次私自潜逃,就贵妃吃了你的药病情加重一事,就够要了你的脑袋。”
薛漱玉身子一僵,怎么可能?
九味丸是解毒圣药,就算治不好,也绝对不可能让毒性加重!
“皇上!臣上次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请皇上恕罪,但臣给娘娘解毒的药丸,绝对不敢掺假,想来肯定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不如让臣再重新为昭仪娘娘诊脉,未免耽误了娘娘的病情,还请皇上准许。”
薛漱玉趴在地上,声音显着有些闷,隐隐发颤的背影,也在昭示着她真快挺不住了。
贺景叙瞥了她一眼,将手中奏折批好,这才站起身:“若再诊错,朕可不会放过你。”
薛漱玉咬牙,腿上如数万只蚂蚁在啃咬般难受,却还得卑躬屈膝的跟在贺景叙的龙撵后。
瞧着那明黄色袍角上的龙纹,薛漱玉不甘的握紧拳头,眼底有恨意隐隐浮动。
“娘娘的脉象如何?”
李成海瞧了眼脸色冷然的圣上,惹不住催问道。
然而薛漱玉比他还急,只是涟漪的眉眼却越蹙越紧,纤细的指尖探了再探,心下也惊的不像样。
贺景叙的话不假,这昭仪娘娘的病情确实更严重了,只不过却较之上次完全不同。
更像是......又换了一种毒!
“哎呦薛世子,您倒是说句话啊。”
薛漱玉敛眉松开了手,透过鹅黄色的芙蓉帐可见女子苍白貌美的容色。
眼底疑惑闪过,却又怕是自己学艺不精,所以没诊出其中道理,但如今赶鸭子上架,她是想逃也逃不走了。
“回皇上......臣猜测,许是昭仪娘娘之所以还未痊愈,可能是微臣的药效不够,待微臣加大剂量,想必应该......会有效......”
薛漱玉额头隐隐有汗珠露出,但此时不比先前,现在可是老巢都被人家发现了,就算想跑也不可能。
为今也只能用缓兵之计了,等回去她再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办。
薛漱玉都不敢抬头看贺景叙,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贺景叙眸色沉冷,忽明忽暗:“谅你也不敢再耍花招,那朕姑且再信你一次。”
薛漱玉舒了一口气,连忙配合着宫里的婢女帮娘娘服下较之前多一倍的九喂丸,见没有副作用,这才放她出去。
薛漱玉此时满心疑问,更是因为自己惹上的大麻烦垂头丧气,一时走神,竟撞上了身前的人。
抬头看去,再瞥清身前的明黄,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傻在了原地。
贺景叙面上也掠过惊诧,下一瞬便蹙起了俊眉,深邃的眸子像一汪不见底的幽潭,不自觉让人深陷。
这是薛漱玉第一次仔细看贺景叙,不同于之前的匆匆一瞥。心里惊艳的同时,也开始惊恐。什么时候出神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她撞的可是当今皇上!
回神的薛漱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一时出神才会冒犯天威,请皇上恕罪......”
贺景叙撇了地上的人一眼,语带讥讽:“上次骂朕草菅人命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薛漱玉脸色微白,这是打算跟她翻旧账了:“皇上,微臣那次是......是......”
“好了,李成海将她送回侯爷府吧。”
真是阴晴不定!
薛漱玉偷偷瞪了眼那抹明黄,便跟着李成海坐上了那辆栽她进宫的马车。
回了侯府又是一夜未眠。
她觉得她要是再这么吊儿郎当的,肯定不行。
府里有刘氏,出了门没准哪天皇上又哪不对劲,再将她掳回去威胁折磨一番!为了远离这些争端,认真想好接下来的路,薛漱玉决定回紫庐书院。
因这身子从前不学无术,也只会打架滋事,所以被书院给逐了出去,尤其是教授他们的夫子,那更是对她十分不喜。
这日,薛漱玉换下来平日里那华丽张扬的锦袍,刻意换了件颜色素净的淡青色竹纹广袖长衫,让人从外观看着就舒心,才去了书院。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前些日子被赶出书院的薛世子嘛。”
才绕过书院的竹廊,薛漱玉便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循声看去,只见竹廊侧面的梧桐树下,正站着两个十五六左右的少年,眸色轻蔑的看着她。
薛漱玉反应了一下,方才想起,那是户部侍郎长子柳昶林和布政使次子李晟。
而不巧的偏生是,这两位少爷都被这身体揍过。
见她看过去,二人也走朝她走了过来。
柳昶林讽刺的朝她扬了下巴:“薛世子,我记着前些天,你可是嚷嚷着,就算爬狗洞也不进书院的,如今这是?”
薛漱玉嘴角忍不住抽搐,也懒得搭话,打算先找到夫子。
谁知那二人也没个眼色,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薛世子怎的不说话?”
清隽的眉眼警惕的蹙紧,沉声道:“谁在那!”
她话音刚落,果真见那凸起动了动,随即自被褥下露出了双羞涩含春的杏眸。
“奴婢......是奉大夫人的命令,来伺候世子......”
少女说着,纤细手臂便也缓缓从被褥里伸了出来,继而撑起上身,被褥滑落间,薛漱玉发现,她竟只着一件鹅黄色的兜衣。
雪白小臂和肩骨裸出,少女咬唇软语:“世子,奴婢服侍您更衣可好?”
如此香艳的场面,怕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更何况是能为貌美伶人一掷千金的纨绔世子?
薛漱玉警惕的眸子早已悄然换做一副色愣相,原本坑洼的脸蛋,也诚然恢复如剥壳鸡蛋,再配上俊美细致的五官,直看婢子满目痴迷。
起身踩着莲步来到薛漱玉的身边,素手也攀上了她的衣襟。
薛漱玉色急的眼底闪过了然,一把将婢子揽进了怀里,声音轻浮挑逗:“本世子怎得之前没发现母亲身边有如此姿色的美人,若早知定将你掳回绑在身边伺候......”
婢子眼底闪过贪婪,当即大胆攀上了她的脖颈,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而薛漱玉却眸色微闪,作势要去吻她,实则素手快速迅速朝着她后颈两处大穴袭去。
见少女软软的摊在了地上,薛漱玉才拂了拂被弄皱的衣裳。
烟波微转间,划过一抹狐般的奸猾,转瞬便用婢子方盖于身的锦被将其裹了起来。
将人吃力的扛在了肩上,踱步向漱岚苑的下人房走去。
现下正则酉时,是下人饭食的时间,后院基本没人,薛漱玉随便挑了个房间,便把婢子扔在榻上,揉着酸痛的肩膀往回走。
临了途径书房之际,像想到什么,还进去拿了本书卷才悠哉的回了房。
直到巳时左右,正在品茶的薛漱玉闻到了阵轻微的脚步声,手下这才慢悠悠的将那本《进学解》打开。
彼时,房门也被人敲响。
“漱玉快开门,老爷来看你了......”
只是刘氏话音刚落,便随被一阵威严不耐打断:“逆子!快开门,你又给为父干了什么好事!”
可房门她压根就没闩,薛静远只是稍微一用力便推开了,在看到坐在桌边读书的薛漱玉,二人皆是一愣。
只不过却神色各异。
薛漱玉瞥见刘氏错愕的脸色,忙收起眼底笑意,茫然道:“爹爹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薛静远收起诧异,不禁蹙眉朝着屋里环顾,再确定只她一人,方才缓和了脸色。
大步走进道:“为父听闻你竟又与婢女厮混,还以为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薛漱玉惊颤:“是谁胡言乱语!儿子定要拉他来对峙!”
见薛静远瞥向身边的刘氏,薛漱玉垂眸继续道:“以前是儿子糊涂,所以才做了诸多惹父亲不快的事,但现在儿子诚心悔过,这几日都在书房温书,为的就是能重新回书院,怎会再做那荒唐事惹父亲伤心?”
岂料她话音刚落,偏院便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啊!”
“珠儿......你怎么......”
瞧着自偏院跑出衣衫凌乱的女子,刘氏惊的说不出话。
而彼时,名唤珠儿的婢子,已经朝着刘氏扑了过去,哭的梨花带雨:“夫人......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明明听您的安排,在世子房中,可醒来却发现在下人房,奴婢的清白啊......”
“休要胡说!”
刘氏怒斥,慌忙打断珠儿的话,但终是晚了一步。
珠儿醒来本发现自己清白被毁,更是与一模样奇丑的小厮同塌而眠,现下撕心裂肺,直到被刘氏一吼,才反应过来薛静远也在此。
当即面上血色顿消,而在看向薛漱玉时,更是双眼含泪,好不可怜。
而薛静远见此已火冒三丈,在看清珠儿衣衫不整时大怒道:“真是不知廉耻!还不给她找件衣服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漱玉登时面上为难,垂下的眼帘遮去眸低光芒,突然俯身道:“爹爹恕罪,是孩儿方才......没说实话......”
薛静远脸色更沉,虽然珠儿已经道出是刘氏命她来的,但薛漱玉毕竟先前性子纨绔,没准真不思悔改,趁机做了龌龊的事,当下瞪沉了脸想要问罪。
谁料薛漱玉却欲言又止,懊悔道:“父亲,其实儿子从书房回来便见榻上多了个女子,但儿子想到您的教诲,哪还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于是将这女子赶出门,之后便没再见她了,谁知这婢子竟不知羞耻去了小厮的房中,当真是儿子疏忽,让父亲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
她说的有依有据,再加之珠儿方才的一番言辞,薛静远只道是错怪了薛漱玉,更是对她另眼相看。
再看脸色青紫的刘氏,眉目变得复杂难测,隐隐还有丝厌恶浮动。
刘氏心底警钟大响,当即开始抹泪装可怜:“老爷,您可别听这婢子的诬陷,妾身就是想让珠儿来给漱玉送碗补药,毕竟漱玉寒窗苦读为娘的心疼呀,谁想这贱蹄子竟没羞没臊到想爬上漱玉的榻!是妾身管教无方,您就责罚妾身吧......”
薛漱玉冷笑,反应倒是快!
而薛静远冷哼一声,甩开刘氏扑来的手,转身将薛漱玉给扶了起来。
之前还怀疑不定的神色,现下已是彻底消失,悔道:“漱玉,是为父错怪了你,看来你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既然如此,为父心里也宽慰!只希望你莫要一时新鲜才好!”
薛漱玉一脸悔意,心下却大喜,只要薛静远彻底相信她是因去大埠那一趟,吃了苦头而学乖,那她的转变就不会被怀疑!
说来,今日还真得感谢她这个心眼花哨的继母了。
在薛静远瞥不见的角度,她戏谑的瞥了眼刘氏,语带着激动:“儿子以后一定会更努力,爹爹您且等着瞧便是!”
这下刘氏可真偷鸡不成蚀把米,若她没猜错,刘氏定是因上次书房之事记恨于她,所以才故意下套。
但刘氏笃定她会贪恋女色,可错就错在,她根本不是个男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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