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竹骨支架上密密麻麻的符咒——这次是浸过尸油的血符。
为首的纸傀喉管里嵌着的青铜残片嗡嗡震颤,与陈禹手中的残片产生共鸣,震得他虎口迸裂。
“戌时到了!”
灵薇突然扯断苗银项圈,将骨铃残片按进自己锁骨凹陷处。
鲜血涌出的瞬间,尸油灯的火苗腾起三尺高,在墙面投出巨大的蛇影。
陈禹掌心的血玉突然浮空。
玉石迸发的红光中,他看见幻象里的无头神像竟缓缓转头——尽管没有头颅,那道“视线”仍如实质般刺入他瞳孔。
神像断颈处的血玉疯狂旋转,缺失的左下角正是灵薇手中的那半块!
现实与幻象的夹缝中,他听见父亲的声音从血玉深处传来:“禹儿,别让玉合……”结界轰然炸碎。
纸傀们竹骨上的血符燃起绿焰,却在扑来的瞬间被某种无形力量定格。
陈禹的青铜化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触碰到了血玉缺失的豁口——“咔嚓。”
房梁上突然垂下一双绣着金丝蟒纹的官靴。
穿清朝殓服的男人倒吊着降下,惨白的脸正好与陈禹鼻尖相抵。
他官帽上的东珠缀满蛛网,补服前襟绣的不是仙鹤而是衔尾蛇,干枯的右手捏着半块血玉,玉身刻着“同治六年敬造”的楷书。
“陈家小儿。”
男人的声音像生锈的棺材钉在棺木上摩擦,“你爹偷玉时,可没说这‘阴司契’还有活人能扛得住。”
灵薇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
她锁骨处的骨铃残片正在融化,露出皮下青灰色的鳞片。
男人官袖一挥,纸傀们瞬间化作血色符纸,符纸上赫然是老掌柜的八字!
陈禹在意识溃散前看清了最后画面:血玉缺失处飘出一缕白发——正是父亲失踪那日束发的绸带。
雾河诡村时间:翌日破晓地点:滇黔交界雾河村晨雾稠得像化不开的尸浆,越野车的远光灯劈开雾障,照出成片歪斜的吊脚楼。
那些楼宇仿佛被巨手拧过,椽子朝不同方向扭曲,檐角挂着的青铜铃在风中磕碰出闷响。
陈禹摇下车窗的瞬间,鼻腔灌满铁锈味——铃舌是人的第二指节骨,每颗骨节上都阴刻着蛇衔尾咒文,与他们带来的青铜残片如出一辙。
灵薇突然攥住方向盘。
她腕间的骨铃残片在羊皮袋里高频震颤,刮擦声让人牙酸:“停车!
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