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年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清,已经动摇的心神又再度又有了崩溃之感,他终究忍不住破防大喊。
“不可能!我在入门考核中一路过关斩将,怎么可能是拜你所赐?!”
“更何况我武道宫的炼心殿数百年来,仅有三人过关,其中一人是我武道宫宫主,第二人便是当今圣上,第三人则是我武道宫被誉为传说的弟子,以你的资质,怎么可能?!”
“那炼心殿我都只能过得了五关,你居然说你过了四十九关?!绝无可能!”
“副宫主说我资质愚钝,不配进入武道宫?!”
“我是副院长的亲传弟子,我都不配,难道你配?!”
沈梦年整个人变得越发癫狂,心神近乎崩溃。
而沈清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他,眼尾上挑,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沈梦年捂着心口,怎么也不敢相信。
但沈清所说的每一句话,无论是沈府生活的琐碎细节,还是如今他境界不稳之事,似乎都验证了她说的是真的。
由此也能推断,沈清说的让他进武道宫之事,可能也是真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进入武道宫凭的是自己的本事。”
沈梦年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他死死盯着沈清,企图从她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裂痕,一丝能够让他继续坚持下去的希望。
然而,他失望了。
沈清那双深邃的黑眸中,除了失望与后悔,再无其他。
她的眼神,如同寒冰刺骨,让沈梦年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他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为什么看到沈清的眼神,他的心会这么难受。
接连的打击让沈梦年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他深深的看了沈清一眼,默默转身离开。
他需要时间慢慢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看到沈梦年失魂落魄的背影,沈清却觉得无比畅快。
顾世礼也松了一口气,将手中长剑缓缓归鞘,他随意地用手背抹过嘴角的鲜血,朝着沈梦年的背影轻啐一声:“总算走了,真是晦气。”
沈清收回目光,勾唇笑道:“行了,经过这回,沈家人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半月后的秋猎,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在秋猎之前提升实力吧。”
“沈清所言极是。”朱清嘉一脸认真的点头回道:“我听说沉渊海域深处,妖兽横行,实力强悍,若能成功猎杀,取其妖魄,对修炼大有裨益,趁秋猎在即,我们得召集人手去走一趟。”
闻言,沈清也是神情严肃的点头应是。
淬体期是普通武道修行者的第一关,普通人将灵气引入体内,化为灵力淬炼体魄,由此才真正迈向修道者。
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需要庞大的灵气充盈经脉,突破体内的禁锢,每跨越一个境界,自身的经脉,肉体,神魂都会得到全新的淬炼。
而想突破禁锢,除了依赖自身不懈的灵气积累与修炼,还有一种快捷方式——吸收妖兽妖魄。
通过特殊手段炼化妖魄,能够加速修为的提升,尤其是在突破后期瓶颈时,效果尤为显著。
当然过度依赖妖魄突破,虽能快速获得力量,却也容易导致根基不稳,修为虚浮。更甚者,妖魄中残留的妖兽意志若未能彻底净化,还可能滋生心魔。
三人边讨论着,边走入栖月院。
......
沈梦年失魂落魄的回到沈王府。
路上,他看到院内,几个弟弟正围绕着沈阮,追逐嬉戏,弹琴作乐,丝毫没将沈清的事放在心上。
他莫名有些愤怒,怎么沈清离开沈王府,他们除了刚开始愤怒一下,现在怎么能如此没心没肺的陪沈阮玩闹,好像只有自己把沈清当回事。
那可是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妹妹啊,怎么能如此凉薄?!
沈梦年只觉浑身冰冷。
恍然间,他回想起了小时候。
父亲带着他们去郊外野游,他迷了路,还被狼妖追赶。
那时才十五岁的他一路逃跑摔下山崖,哭喊求助之际。
是沈清冲上来,一个人就敢和狼妖扭打,硬是把狼妖给吓退,硬生生的把他给拽了上来。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沈清细小的胳膊被他拽得脱臼,但她却笑着摇头说:“不疼,只要哥哥没事就好。”
那个时候的沈清小脸脏污,笑容却异常明媚。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他却忘了。
沈清她,曾是那么好的妹妹。
而他却......
明明刚开始时,他也曾想好好对待这个妹妹的,可之后他跟其他弟弟们却逐渐厌恶起了沈清,只要沈清犯一点点错,多看了他们一眼,就会被他们一顿狠打。
是因为父亲交代让他们从小锻炼沈清吗?对她不闻不问,只为了磨炼心境。
是从那时开始,他和弟弟们就下意识的把沈清当做了可以随意欺凌的对象,沈清的每一次对他们的好,却被他们误会,反而变本加厉的虐待她。
而今天的沈清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将他的自尊心也彻底摧毁。
沈梦年捂着额头,不敢再深想下去了,害怕自己的心魔滋生,导致境界再度下跌。
沈阮见沈梦年归来,神色有异,连忙拉着几位兄长围拢过来,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沈清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让你受委屈了?”
言语之间,又把矛头引向沈清,几个弟弟闻言也是不由激愤起来。
沈无琪皱眉怒道:“大哥,是不是沈清那贱人对你做什么了?”
他可是头一回看到自己大哥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定是沈清在背后撺掇八殿下,故意让大哥难堪!”沈燕青在旁附和,愤愤不平。
“大哥,如果沈姐姐真的不想回来,那就别勉强了,阮阮不愿看到大哥受辱。”
沈阮则适时地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泪光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这副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
可不知怎的,现在的沈梦年看到这样的沈阮,心中竟生出一丝厌烦。
她怎么每时每刻都这副表情,好像别人欠了她似的。
嘴里说着体己话,可一件像模像样的事都不曾替他们做过,相比沈清,确实差远了。
终于,沈梦年忍不住开口。
“我没受委屈,倒是你,嘴里说着担心沈清,玩得倒很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