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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浸湿运动鞋网面,我刚晨跑完毕,手里还拎着保温桶,里面有熬了整夜的红豆汤。
我在薄雾中数着数字...218...219...300,等我看到三楼那抹身影突然晃动起来的时候,我知道许然要下来了。
果不其然。
许然穿着鹅黄色印有卡通的睡衣冲下来,拖鞋都差点跑掉一只。
“你是不是傻,不知道慢点吗?”
我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环住她的肩膀。
她身体靠着我,带着鼻音捶我胸口:“想你了嘛!
你还说我...”不等许然说完,我就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傻。
想我就争取快点下来,或者让我早点去拜见叔叔阿姨?”
画面一转,许然突然在我怀里抽噎起来:“妈妈...妈妈永远离开我了。”
我应该要去哄她的,可我却不受控制地抬头望向三楼。
那是被风吹动的一角素白色,仿佛是逝者的声声叹息,又似在向生者诉说着无尽哀伤。
这个发现让我莫名心悸,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窗户注视着我们相拥的身影。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浓烈起来,快要刺破鼻腔。
病床脚下的滑轮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响,病房上方天花板的白炽灯如流星般划过我的眼眸。
手术室关门的刹那,许然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我耳侧:“很疼吧。”
我伸手快要摸上了她衣角,可眼前浮现的不是她,是精神病院的档案记录:2018年6月患者出现严重幻觉,症状包括幻视、幻触及关系妄想,病发于童年创伤性孤僻。
麻醉气体涌入鼻腔,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冰凉触感激得我浑身痉挛。
此起彼伏的海浪声适时涌入耳膜,引起一阵耳鸣。
我看见滔天巨浪转眼化为铺天盖地的病历单朝我袭来。
“醒醒!”
医生的呼喊声与除颤仪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
电流贯穿了我略显单薄的身体,我陷入了剧痛之中。
我梦见了毕业那年的许然,她在唱着生日歌。
心律恢复平稳时已是深夜。
病房里。
我借着月光投来的一点光亮看向夜空中的星星,正如我望向许然时出神的样子,直到她突然抬头问出了一个令我很震惊的问题:“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眼里的许然是什么样子...许然...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答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