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见踪影,就连毕业合照上许然站立的位置都变成了刺眼的空白。
我终于听见记忆崩塌破碎的轰鸣。
我笑了。
我笑了出来,后来又哭了。
我细细爱抚着合照边缘,仿若许然还在眼前。
......母校林荫道上落满了梧桐叶,秋蝉在枝头扯着嗓子嘶鸣。
我执拗地摸着走廊墙壁,直到指尖触到那块凹凸不平的壁砖。
那是高二那年,许然被追逐打闹的坏小子撞倒,我用手掌垫在她后脑勺残留下来的痕迹。
“裴洋,你的手背受伤了,都流血了。”
一只瘦小的麻雀掠过廊柱,翅膀拍打产生的微风卷走了过往的虚幻。
<我盯着墙边,破裂砖角残破粗糙的质地从指腹传来,对着空气呢喃,“那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还好你没受伤。”
操场的东南角,那棵刻着我们名字的香樟树还在,沧桑的树皮上却裂开了陌生的纹路。
手触过嶙峋的沟壑,树上有许多细微的突起,在岁月积累的生长中包裹住了我们的名字,就像一枚无法触摸到内里的谎言果实。
伴随夕阳的降临,我坐在了医务室后门的台阶上。
很久之前,许然就是在这里给我包扎打篮球受伤的手肘。
我缓缓闭上眼,彷佛还在记忆里找寻回味那个不存在的青橘香。
“下次小小心点啊。”
此刻我狠狠的掐住完好的手臂,疼痛却比不过胸口的窒息感,某个黄昏的对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真好听。
要是我能弹出《梦中的婚礼》就好了。”
“等毕业,我弹给你听。”
“才不要,肯定又是恶作剧!”
“这次是真的...”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视线,我站起身,终于听见许然的轻笑从身后传来。
可转身时只看见自己的身影被夕阳拉长,扭曲。
回到医院时,母亲正举着手机给我看购房合同:“洋洋,医生建议我们换个环境疗养身体...”她声音发颤,似乎在害怕我爆发,“我们在海边买了房子,明天就...好。”
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回应。
我怔怔地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月光把树影投在了窗纱上,恍惚间我又看见了许然。
是学生时代的许然,她解不出数学题,咬着笔杆的模样像只困惑的蝴蝶。
我隔着课桌的过道给她扔过去写满步骤的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