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了他一夜。
医生说,妹妹的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手术。如果要彻底治愈,必须换心。
我知道,我该做点什么了。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份文件,纸张的触感冰冷又粗糙。头顶的灯光惨白,将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脑海里,和刘丞相处的点点滴滴走马灯般闪现。
初次见面,在那座天桥上,他拉住我的手,声音里的关切让我这个被世界抛弃的人,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在森林广场,面对猥琐男的羞辱,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拳头砸向对方时,我看到他眼里的愤怒,那是为我而发的怒火。他教我练八段锦,耐心地纠正我的动作,嘴角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怨他。
这些年,他为我做了很多事,如果不是他,我会死在海底,漂到某个地方然后被某个人发现,最后成为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谢谢他填补我身上的窟窿,谢谢他让我灰白的世界变成了五彩国。
我毫不犹豫的在文件上签字,画押。走之前,我给他写了一封信:
如果爱有声音,那我的世界一定是个寂静之岭。你在我的世界放了一场烟花,我觉得美妙又动听。我会以我的方式回应你,请不要为我难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谢谢你让我遇到你。
“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医生,我有一个请求。在9号病人的手术没有结束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心脏的捐赠者是谁!”
麻药缓缓推入我的身体,我流下了眼泪 。全麻手术开始,我迷失在时间的世界里,记忆永远停在医生的点头声。
周悦,在心脏移植手术中失血过多,抢救无效,享年2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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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刘丞,我有一个很傻很傻的爱人,她叫周悦。悦是愉悦的悦,我希望她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开心,可是她的一生都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