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的那天,我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存折。余额不到一万,上面记着每个月定期存款的记录。最后一笔是2020年1月初,备注写着:‘婚礼基金’。
“主任,”我终于转过身,声音有些沙哑,“县医院的事情,我答应了。”
也许是时候放过自己了。但我知道,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记得那个在口罩后微笑的女孩,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她给我的每一份爱。
因为爱情最珍贵的,不是一直走下去,而是曾经拥有过。
3.
2020年1月的武汉,寒风刺骨。
“今天又收了三个疑似病例。”雨萱靠在护士站的椅子上,声音透着疲惫。连续一周的夜班让她的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
“要不你申请调离呼吸科吧,”我递给她一杯热牛奶,“你的心脏...”
“别担心,”她笑着打断我,“我可是要嫁给心内科主任的人,这点小场面算什么。”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在护士站聊天。
第二天,医院开始实行全面封闭管理。每天,我们都能看到越来越多的病人被送进来,而能走出去的却越来越少。
我记得那是1月15日的晚上,雨萱给我发了最后一条微信:
“修远,我好像发烧了。不过别担心,可能只是太累了。”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我知道她在说谎,她的心脏状况根本经不起任何感染。
“让我去陪她!”我冲到主任办公室,“她现在在哪个病房?”
“小林,你冷静点,”主任按住我的肩膀,“她已经被转到ICU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感染,你也是医生,你应该明白。”
是啊,我是医生。可此时此刻,我宁愿自己不是。
...
接下来的三天,成了我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每天,我都会站在ICU的玻璃窗外,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
血氧饱和度:86%
心率